笛瀟．凡境．蕭瑟山水

過往文章，此刻讀來，惆悵萬千...
是心聲，是感嘆，是委曲求全，或是自暴自棄？
人生知己，可有？何有？

一如往常，一貫的開場
淺談數句，竟覺心境相仿
因為難得，所以欣喜...楓橋偶遇，可謂緣否？

萍水相逢，總是緣分
緣之ㄧ字，是虛是實？虛實之間，但看心之所往
相識ㄧ場，願你我有緣再暢談

人生知己，可有？何有？
既嘆虛無之實，何妨朋友一詞？
曾經相識，足矣...

對某些東西表現出熱情、堅持、重視...
理由不只是想珍惜自己喜歡的東西
還有...想在這茫茫人海中，尋找同類...

如果有人喜歡自己喜歡的東西，是一種幸福
感覺就像自己也能夠被接受一般，幸福...

因為缺乏自信，連自己也無法對自己的心產生信心
所以，才會伸出手，向外尋求
就算只有一個人也好...只要有人喜歡就好
就算只有一瞬間也好...只要曾經有被接受過就好
就算只有一點點也好...只要我知道自己也有地方可讓人認同就好

因為颱風的關係
這幾天新竹成了名副其實的"風城"

站在新齋往人社院的階梯上
迎風而立的同時
想起風之痕所說的"風的快意"
想起白衣劍少為了體會而跳下山崖
享受著風颳過肌膚的感覺
突然也好想就這樣跳下去
體會風的快意，或者，就這樣消失在風中

我喜歡風
海風，冷冷的風，蒼涼的風，穿梭林間的風
只可惜
我既非身輕如燕，更無羽翼
無法乘風而走、隨風而逝
唯一做得到的，只有感受風的孤獨...

這幾天，一直重複聽著霹靂的音樂
因為房裡大部分時間都只有我一個人
所以可以毫無忌憚地放出聲音

泡杯熱茶，開電腦，放音樂...
常常是靜靜地聆聽，或是回想此曲所搭配的人物、情境
偶爾手指敲著節拍，有時則和著阿輪或荒山亮的聲音高歌
為了解悶，也為了找回一點感覺...

或許是過得太悠閒了吧...
總覺得自己的神經變得很遲鈍，思考能力也是...
不管是遇到喜歡或討厭的人事物
幾乎都只剩下一點點直覺的反應，甚至是沒有
高興，頂多笑一下，沒其他多餘反應
生氣，只會變得面無表情

換個方向來想，也可能只是"懶"而已...懶得回應...
是習慣了？或是厭煩了？
只希望不是"討厭"，其他都無所謂...

已經夠了...消沉到這個地步，也該結束了
就當作是為了自己好...
在淡淡茶香中，這樣告訴自己

為了一點小事而鬱悶、對自己生氣
早就不是第一次，更不可能是最後一次
只是...這一年來的頻率似乎有些過高...

也許是因為接觸的人多了，必須顧慮的事也多了
逐漸地發現...
自己所習慣的行為模式，常常讓人不知所措
然而，那些對我而言...
不過是"一時興起"，沒必要在意理由
而通常，也沒有理由...

罷了，罷了...很多事情，想多了也沒有用，不是嗎...？

下午4點，結束了工作
在綿綿細雨中，走出人社院的範圍
配合著腳步聲
腰間的祈福鈴輕輕地搖響
沒有複雜的旋律，只有簡單的節奏
並不是多麼悅耳的聲音
卻可以轉移注意力
讓心底深處的鬱悶種子
暫時停止成長...

如果可以，我想小題大作一番...
然而，即使是這樣一點點的任性
在這裡...這種地方...壓抑，仍是必須...
如果可以，我想瀟灑面對...
然而，即使心裡明白這並非難事
現實...無法不在意的現實...壓抑，也只能如此...


沉靜獨立，恐落得孤身一人
乖巧順從，並非長久之計
抑鬱度日，換不了幾分同情
笑臉迎人，又能博得多少真心？
我願潛隱山林漁樵耕，怎奈人情瑣事紛擾
我願逍遙一世醉忘齡，只嘆一步世俗惹紅塵

...開始是如此，現在仍是如此...

曾經...做了這麼一個夢

一個十分清晰的夢...

有個孩子在築牆
磚頭一塊一塊慢慢地疊，口中念念有詞
"...為什麼要築牆，把自己關起來？因為到外面會受傷..."
有時候，他想看看外面的情況，在已堆砌好的磚牆上鑿出一個窗口
從小小的窗口，灌進帶著花香的微風，廣闊無邊的蒼穹，潺潺流水，青翠山林，湛藍大海...
孩子靜靜地看著，自言自語
"...出去？...不，在這裡看著就好，對..."
不久，出現了一群孩子
他們嬉笑打鬧，唱歌跳舞，玩得不亦樂乎
隔著窗口，孩子仍只是看著，微笑
有時，會有孩子好奇地望著窗口的他，彼此交談著
"那兒有人，要叫他來嗎？"
"不用吧，看，他在笑，在那兒他很開心吧？"
不久，天空逐漸暗了下來，察覺到不對勁的孩子在窗口叫著
"快走啊！天暗了，狼會出來的！"
只是，那群孩子玩得正高興，對他的警告充耳不聞
直到一聲狼嗥劃破夜空，森林裡出現一對閃著兇光的眼睛
孩子們驚慌地四處竄逃
一個孩子腳步稍慢了些，被狼撲倒在地
牆裡的孩子見狀，用力推倒了一部分的磚牆，衝了出去
他撞開了狼，那孩子一獲得自由，拔腿便跑，頭也不回地消失在森林中
此時，天亮了
築牆的孩子拖著一身的瘀青和擦傷，緩緩地走回了崩塌的磚牆裡
他搬起磚頭，再度砌起牆
當磚牆回復原狀時，那群孩子又出現了
依舊笑鬧著，玩樂著
一個孩子望向窗口的他，詢問被他救了的那孩子
"是他救了你？"
"是啊！"
"要叫他來一起玩嗎？"
"不用吧，看，他在笑，在那兒他很開心吧？"
從小小的窗子，看得見他的微笑，看不見滿是傷痕的身體
孩子靜靜地舔舐著傷口
"...出去，會受傷...不出去，喜歡的東西會受傷..."
"...喜歡的東西受傷，很多人會傷心..."
"...我受傷，不會有人看到，就不會有人傷心...所以，沒關係..."

星期天又得回家一趟...
雖然回家不是件壞事，心情卻頗沉重...
問題出在哪呢...這是我最想知道的事
家，是個可以讓自己徹底放鬆的地方...
至少，我曾經是這麼想的

上個月底，泳隊到成大比南區聯賽
媽咪開車載著全家來接我
當老姊打電話來說大家已經到成大時
原本有點精神不濟的我，眼前突然一片光明~
我想，我的心情應該是從這通電話開始好起來的吧...
尤其看到爸媽出現在泳池門口時，真的、真的很高興！
之後，國峰和豪哥還陪我去找先幫我拿行李到車上的他們
回家前，媽咪應我的要求先去吃點東西
然後開車在成大裡繞了一圈
聽老爸替盟傑(我弟)介紹成大的一些設施和生活常識
看得出來他對於兒子上了成大電機這件事非常高興
說不忌妒是假的...誰叫老爸是成大校友呢~
最後，當然是一路睡回家囉...

回家後，生活過得頗"糜爛"...簡單來說，就是一切隨興~
想睡就睡，想泡茶就泡，想看電視就看
偶爾還會莫名奇妙地耍白痴、撒撒嬌
輕鬆地聊著同學的事、泳隊的事、社團的事...
一切是那麼的悠然自在
直到......我說只待一個星期就回去......

"你又要做什麼了？"
"要多念點書啦！都上大學了還一直玩..."
"你這個暑假應該要唸書吧！接那種事能幹嘛？"

我已經忘了我當時是作何反應了...
但是，我很清楚...
這種和一般父母擔心子女的發言沒兩樣的話
非常乾脆地...
把我一年來努力建立、維持的...
雖然只有一點點，卻很珍貴的...

..."信心"...

撕裂、絞碎，像垃圾一樣，丟棄...

沒錯，在外人看來，這是再正常也不過的
但對我來說，卻像是一種"背叛"...
爸媽保護子女的心思，背叛了他們對我的信任......
而我，也一直相信著他們的"信任"，深信不疑...

"是嗎...原來是這樣嗎？除了念書，我，沒有其他的價值了嗎？"
"如果這些事毫無價值，那這樣努力的我，算什麼？白痴嗎？"
這樣的灰暗念頭，逐漸地在心頭加壓
雖然知道不該這麼想，但就是阻止不了...
...那份來自最親近的人的落寞，沉重無比...